“什么？”庄绯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因为林艺，”肖竹又重复了一遍。

“你可能不知道，之前读书的时候，我就一直暗恋她，那时候正准备向她表白，堕种就来了。

后面得知她变成了高级堕种，我心里五味杂陈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在学校时，她还找过我，让我当你们之中的间谍，我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没有帮她。

但直到看到你把她杀死，我才认清自己，我是真的很爱她，我没她不行，但你却当着我的面杀了她。

那时我就暗暗发誓，一定要帮她报仇，所以后面才谋划了这一出。

阿绯，你还小，不太能理解男女情爱这一回事，所以你怪我，我无话可说，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，你或许就能懂我了吧。”

肖竹深深叹了口气，眼里都是落寞。

庄绯从未看过肖竹露出这种神情，以前的他要么是笑着，要么是冷着脸。

现在他的眼中全是柔情，像极了陷入爱情的死恋爱脑。

庄绯深深叹了口气，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
是这样才有鬼！

血线猛地一挥，在肖竹身上抽出一条血印。

“想了这么久，就编出个这种鬼东西骗我！你当我三岁小孩啊！”

“当初杀林艺的时候，你也没少出力，当时怎么没听你说你这么喜欢他？”

“你要真喜欢他，那你第一个杀的，应该是你自己！”

一缕血线在空中缓缓漂浮，落在了肖竹的眉心处。

庄绯没心思再和肖竹闹下去，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你要是不说，我就不问了，直接杀了你更轻松。”

“三，二，一。”

读完了秒，肖竹还是一动不动。

庄绯不再犹豫，血线猛地往前一刺。

“住手！”一道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响起。

这声音太过熟悉，庄绯心跳止不住地停了一拍。

是庄宴。

依然还是熟悉的脸庞，熟悉的身形，才不过十天没见而已，庄绯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。

庄宴消瘦了许多，脸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，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，此时写满了疲惫。

奇怪的是，明明变成堕种之后，所有属于人类的情感都会消散，只想着吃人，只想着提升自己，但当庄绯看见庄宴的那一秒，情绪依然同人类那样起伏。

“哥！”庄绯连忙朝庄宴跑去，跑到一半才发现，他的脑门上，正顶着一个巨大的黑洞。

桑小瑶紧紧跟在庄宴身后，高昂着头，邀功道：“主人，我抓住他了，这个畜生在田里东躲西躲，我找了老长时间。”

“你骂谁畜生！”庄绯一掌朝桑小瑶的后脑勺挥去，直接把她的头转了个180度，“快把你的黑洞给我撤了，伤到我哥要了你狗命！”

桑小瑶被庄绯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，转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头转正，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。

好在堕种没有感情，并且感觉不到疼痛，不然她现在要哭了。

什么世道啊，明明就是你让我抓人的。

黑洞消失，庄绯抓着庄宴的胳膊左看右看，还好，身上都是一些擦伤，手没断腿没断，肚子没破，身体健康。

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？”

“这些都后说，”庄宴拍了拍庄绯的肩膀，叹了口气，“你先把他放下来吧，再吊着他，他会死的。”

“凭什么？哥，你是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些什么。”

“我都知道，阿绯，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。”

听到这里，庄绯如果再不明白，那就是傻子。

她血线一松，肖竹从半空中掉了下来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庄宴扶起肖竹坐在路旁的石墩上，这才正色看向庄绯。

“阿绯，这几天来，你自己难道没有一点察觉吗？你又没有发现你和别的异能者很不同，反而某些特性特别像堕种。

为什么别的异能者能够感受到晶石的分类，但你不能。为什么别的异能者只能吸收同类型的晶石，但你像堕种一样，所有晶石都可以吸收？

为什么你会拥有和堕种一样的治愈能力？为什么你甚至还可以操控别的堕种？

还有你当时的身体状况你自己也清楚，你缺血缺到快死了，再那样下去，你甚至都撑不到活着见到我。

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，那就是，你本身就是堕种，而不是人类。

所以你再继续维持着人类的身躯，已经无法容纳你身体里强大的能量，你必须要变成真的堕种。”庄宴注视着庄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。

他说的这些，庄绯并不是没有想过，她知道自己和常人的不同，只不过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罢了。

并且这个假设太过于大胆，她没办法去验证。

或许当初祝小柔研究的药剂，最终目的就是把她变成堕种吧。

但如果肖竹知道真相，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呢？

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变成堕种？为什么要让她被魏悦吃掉？为什么要让她再次经历背叛？

是觉得她太脆弱了，想要磨炼她的意志吗？

庄宴一看庄绯的表情，就知道她在想什么，叹了口气，“他不直接告诉你，也是有原因的。”

“因为真相比起被他背叛，或许更让你难以接受。”

庄绯心头一跳，庄宴继续道，“你不是母亲的孩子，你是她领养回来的，这件事情你知道吗？”

“知道，虽然你们从来不跟我说，但我能感觉出来。”庄绯道。

你与我同龄，母亲说我们是双胞胎，但每次给我们过完生日之后，总要偷偷又给你过一个生日。

因为我们共同的生日，是照着我的真实生日去过的，母亲怕委屈你，会给你补过。”

庄宴点点头，“那针药剂，是母亲让沈医生给你注射的，你知道吧。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你不觉得很凑巧吗？”庄宴道，“为什么在堕种病毒爆发前夕，母亲刚好给你注射了这针药剂，为什么就在那之前，母亲去到了天台市，还把我带去了。”

庄绯眉头一皱，一种她从未设想过的可能，出现在她的脑海。